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往事

    “还记得当年年纪小,你爱谈天我爱笑,有一回坐在桃树下,不知怎么睡着了,梦里花落知多少”,每每看到三毛作的这首诗,她总能想起一个人。
    没有牵过他的手,没有听他说过甜言蜜语,可是他的一颦一笑,却无时无刻不印在她的脑海深处。
    那是高一那年,她转学到HongKong的一所中学,在那里邂逅了他。
    他是公认的大众情人,漂亮、优雅而颇具绅士风度,是全校师生眼中的好学生,帅哥,每次她看他的时候,都觉得自己特渺小,特渺小,特别的有一种说不上来的自卑感和绝望感。只有在心里默默地祈祷:希望这个高中可以长些再长些;那样她可以多看一看他在球场上的飒爽英姿了。
    至今,她还记得有一次他踢伤了脚,作为红十字会员的她是如何小心翼翼地为他护理伤口的。她看他的眼神真柔和,有感谢,有欣赏,有大哥哥对小妹妹般的鼓励,好像受伤的不是他,而是她。那柔和得要命的眼神却让她的脸通红,只有那么一次,那么近距离地靠近他,能为他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,真好。直到若干年后,她有了自己的归宿后,这份感觉却依然让她感到温馨。
    来,她和他先后出了国,分别去了不同的国度,又先后回港发展,深造。
    她成了一名专业的时装设计师,时不时地会从报纸上得到他的消息,或出新碟,或开演唱会,或退出歌坛,或复出,或获奖------总之,报纸杂志上提供的报导足够让她琢磨好一阵子,比如他的行踪,他的绯闻,他的下一步打算-------有一回同学聚会,大家邀请了他,她却临阵怯场了。还是那么害怕与他面对面,眼睛对着眼睛,她怕自己暴露了真情,情何以堪。
    直到她结婚,生子,直到有一天,不死鸟从天空落到地面,与尘土化为一体,她才意识到他是真正的从她的世界中消失了,永远地消失了。
    心痛得无法承受,却不能不忍受他带给她的永远的伤痕。
    “别了,阿荣,我会用一生怀念你,爱你的”她喃喃的道出几十年的心事。
    葬礼上,人们看到一身红衣的她,却别着一枚枯萎的雏菊花。
    那朵雏菊,她夹在书里已有几十年了,还是他当年为了感谢她为自己疗伤送她的。


---------谨以此文献给永远的哥哥(Leslie Cheung)阿荣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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